莎士比亞與花草
威廉・莎士比亞(William Shakespeare) 從小生於英國埃文河畔斯特拉特福德,是個純樸的鄉下小鎮,但細看莎劇中的花草植物與莎士比亞賦予的萬千意涵,不難想像這個充斥鄉村風情的地方正是莎翁書寫花草的謬思源泉。因為莎士比亞同時也是伊莉莎白女皇花園的常客,當後來學者無法肯定莎翁筆下到底指稱何種花卉果物時,包含大量蔬果、草藥的皇室花園便是我們理解莎翁心緒的絕佳去處。
植物於文本中的運用對於十六世紀看莎劇的群眾來說別具一番深意,特別是時代背景下人們的生活與花草密不可分,他們繼承了祖先對於醫藥的知識、耳濡目染花草的神話傳說,並且以其為依據繼續發展相關用途。於是在現代看來略顯遙遠生澀的物種,其實在當時能引起諸多的共鳴與迴響。
但最為人稱道、穿越整整400多年至今,都還能與我們有所連結的應該就是《羅密歐與茱麗葉》(Romeo and Juliet)中的玫瑰,還有茱麗葉的嘆息:「玫瑰不叫玫瑰,還是一樣的芳香。」(What’s in a name? That which we call a rose by any other name would smell as sweet.)
傳統上,玫瑰是愛情的象徵,或許因為玫瑰正如愛情一般美麗、痛苦而短暫。對這對戀人而言,對方正是可能遭致更多仇恨與麻煩的禁果,玫瑰此時則代表了美夢與危機的一體兩面。除了這一層意涵外,玫瑰也是都鐸王朝的代表花種,在1485年玫瑰戰爭結束後的作品中,他暗喻式地提及代表約克家族(House of York)的白玫瑰和代表蘭開斯特家族(House of Lancaster)的紅玫瑰,證明紅白玫瑰的結合,並借角色之口惋惜戰爭中逝去的青年才俊。
莎士比亞與香水
十六、十七世紀時,由於人們對於水質的疑慮,深怕有害物質透過水直接接觸人體,因而沐浴時間相當不規律,衛生環境極差。香水便常用於掩蓋個人的體味,剛好解決貴族既害怕沐浴卻又渴望維護形象的煩惱;穿戴香水在當時來說是奢侈品,只屬於那些能負擔得起的皇室、貴族等。
都鐸王朝時代傳入的香水主要來自義大利,主成份是龍涎香球(balls of ambergris)、麝香(musk)。異國的希普調(Chypre)或是朗德木調(Rondeletia),都是當時英國人的最愛。義大利在調香、製香方面尤其專精、先進。
1508年,一群在佛羅倫斯當地信奉新聖母瑪利亞教(Santa Maria Novello)的僧侶創建了一間實驗室,擁有一套自己的蒸餾設備,種植芳香植物,並在此製造烈酒與香水,而這些傳統蒸餾技術一直延續至今。當時由教宗加持的「金玫瑰」(Golden Rose)也會在每年頒布前抹上香水。
當時的香水會被裝在小玻璃瓶中,瓶中會有一顆香球,人們稱之為「琥珀色的蘋果」(pomme d'ambre),有時同一個瓶子中會有著不一樣味道的香球。常見的香材有肉荳蔻(nutmeg)、丁香( cloves)和小茴香(cumin)等,或是更好取得的花瓣或藥草。一般住家與皇室則使用大量的芳香植物作為鋪墊,將藥草、鮮花散落各處,使得香味能慢慢散發、充滿整個空間。在衛生設施尚不完備的時代裡,花草的存在更是協助維持基本的衛生水平。每座城堡或鄉間別墅也都有獨立的小房間供人們製作香水與芳香劑、藥酒、蜂蜜酒和其他烈酒。
莎士比亞與酒品
在十六世紀的英國,喝水是件可能「致命」的事,當時的酒品便成了大眾、皇族攝取水分的來源。不分老小,舉國人民從早餐時分就備有酒品潤口,工作後則有午酒時段供人休息與社交。十七世紀曾有人宣稱說莎士比亞(William Shakespeare)在跟詩人好友(Ben Jonson)的一場深夜暢飲後辭世,雖然到底是因為酒精中毒,還是其他綜合因素導致死亡,我們不得而知。但可以確信的是,莎士比亞正是伊莉莎白時代的飲君子,莎劇當然也包含各種酒品的身影與豐富意涵。
莎翁筆下悲劇裡的酒常帶有對於人生的深刻體悟與反思:
在《哈姆雷特》( Hamlet)中,酒乘載著死亡,定調其悲劇定位的結局便是由一杯毒酒串起,對照哈姆雷特於酒(死)複雜的心理來看,更是耐人尋味。在《馬克白》(Macbeth)中,酒和權力、女人纏綁成一種蠱惑人心的毒,與人性的醜惡糾纏在一起。馬克白夫人第二幕走火入魔般,讚揚酒精能耐的一番言論更是莎粉反覆咀嚼的經典橋段。
喜劇中的酒則常透露對於人、對於生活的體察與幽默:
在《溫莎的風流婦人》(The Merry Wives of Windsor)將酒精催化下人的荒誕怪奇寫得妙趣橫生,讓溫莎與酒品實在難捨難分,文句中流露許多對於醉酒、喝酒、暢飲的趣談,應該是莎劇裡最愛談酒與酒後蠢態的一部。在《皆大歡喜》中,羅莎琳德(Rosalind)假扮成男角加尼梅德(Ganymede),挑戰當時觀眾對於女性柔弱、被動的刻板印象;當牧羊女菲比(Phebe)「愛上了」加尼梅德,加尼梅德悠悠地反駁:「別傻了,我比酒後的誓言還要更虛假呀。」生動的刻畫讓這齣浪漫喜劇自然流露的田園風味更佳細膩、溫柔。
參考資料:
https://sites.google.com/site/englishmajorportfolio/plants-in-romeo-and-juliet
https://www.kew.org/read-and-watch/plants-in-shakespeare
https://extension.oregonstate.edu/news/shakespeare-uses-power-plants-tell-his-tales